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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心痛之症,鑰鎖身份的對換
最后更新: 2024年12月29日 下午5:00    总字数: 3646

這邊的雪醫在回去後又連夜翻了醫書。

他發現帝旭的恢復力有些停滯了,剛剛在寒涼的地窖那麼久,若是本性屬烈炎陽的帝旭,就算不把酒窖炸了,也不至於手腳冰冷。一定是那心痛之症的影響,這心痛之症的存在就是個隱患,必須早日解決掉才行。雪醫想著這小狐狸好不容易等到人歸來,雖說現在吵架了,但人也寶貝著呢,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得跟他急啊!但是這換心之舉,冒險不說,換完後還活著的病體基本沒有。他沒有病例好借鑒,一時有些無從下手。帝旭是很罕見的案例,他也是命硬,若不是帝旭天生二心,還有神魄,估計也早就見閻王安排上輪迴了。

但活下來了也不好受啊,他們自己的磨難還有許多。剛剛見帝旭那樣借酒消愁的模樣,他看了也很唏噓。罷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畢竟千年前並肩過的故人現下是越來越少了啊……

他就這樣挑燈,看了一夜的民間雜冊,企圖從這歷盡滄桑的塵世間找到些許線索。而晏師則是又回到了酒窖折騰了一整晚。今夜他的酒窖招了賊,若不布好防護陣,他是睡不著的了。於是他又在酒窖里里外外布下了千道的障眼法和迷惑性迷宮地陣,防賊!

一直到五更天才回來,看到屋裡燭火亮著,他就不進去了,直接在院子裡的木躺椅上躺下,羽扇往臉上一盖,就想會周公去了。剛醞釀好睡意正要進入夢鄉,又被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干擾,他懶洋洋地睜眼,余光見到雪醫手上捏著一張傳音符,風風火火從裡面小跑出來,兩人的視線對上,雪醫的表情帶上一絲凝重,又上前來拽著他一起。

「出事了!」

晏師只覺得自己一口氣都緩不過來了,「我的酒窖又遭毒手了?!」

不可能啊,自己剛從裡面回來啊!

「不是,」雪醫一臉焦急地迎上來,把人拽上就走。

「是帝君,他在狐狸那邊自殺了!」

晏師聽到不是,那顆高高提起的心剛要鬆開,就听到了自殺兩字,嚇得直接揣不穩,那顆心掉到了谷底,把自己也搞懵了。

「你說什麼?」

「我說不清楚,去現場看!」

兩人加快腳步,去到現場看到血染一地的帝旭和喪魂落魄的上邪琅玕,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琅玕,我來。」

雪醫皺眉,即刻上前去給帝旭急救,他首先覆上上邪琅玕按壓傷口的雙手,注意到對方雙手的輕顫,也不心軟地輕柔將對方的手拿開。

「交給我,沒事的,嗯?」

「是啊,琅玕,我們來了。」

晏師扶住退一步就踉蹌的上邪琅玕,穩穩托住他的後背。

上邪琅玕沒有說話,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雪醫的每個動作,但身體一直不受控制地顫抖。而晏師則一直在他身後,一步都沒有走開。

雪醫直接扒開帝旭的胸膛,心口位置有一處對穿的刀傷,而且刀口有灼燒的痕跡,再看一旁的天璀,發生了什麼一目了然。就算是雪醫這樣的神醫,在看到這傷口的時候也不由得覺得棘手,刺穿的還是他那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心臟!真會選啊!本就不知道那心痛之症該如何下手了,這傢伙倒好,一下手直接來個對穿,還不如直接挖出來給他泡福爾馬林好了!

而他的血流不止,果然是那自愈力出現了問題!

當務之急,雪醫直接在他的身上下了時間禁錮法術,保住了他的一條命,讓帝旭陷入了沉睡,自己要把人搬去再來想辦法。

上邪琅玕心头一紧:「他怎么了?」

雪醫先安撫他,「他的自愈力出現了問題,需要很長時間癒合傷口,不急,我先給他止血。」

雪醫說著,從袖中掏出金針,依次刺入幾個止血的穴位,將血勢緩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如此?!」

自愈力問題,需要很長時間自愈,這怎麼可能?帝君自愈力是最強的,所以他才會去做了戰神,是上界永遠無法擊潰的第一防線,這麼厲害的自愈力,怎麼可能出現問題?除了羅剎之戰的那一次暗算,他不曾出現過意外!現下沒人知道他回來了,是誰害了他?難道……是自己嗎?

上邪琅玕的心劇烈地抽痛了一下,無邊的惶恐從心裡蔓生上來。

雪醫沒有馬上開口,他在斟酌的樣子落在上邪琅玕眼裡便是猶豫不決。

上邪琅玕的臉色更蒼白了。

「維吉爾……」

他努力壓下聲音裡的顫抖。

「你跟我說實話,他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見他這個模樣,雪醫就知道他又陷入了恐慌裡。雪醫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輕嘆了口氣:「不是不告訴你,是我尚未弄清楚這病症。初步判斷是心痛之症,但不知起因,沒有療法,我會努力攻克這個難題的,你先別急……」

雪醫後面說的什麼上邪琅玕已經聽不清楚了,他聽到心痛之症時心也狠狠地揪了一下。還有那句難題,這世上怎麼會有雪醫也不清楚的病症?

那怎麼辦,誰能治得了?

「維吉爾……」

聽著上邪琅玕語氣裡控制不住的顫抖,整個人脆弱地彷彿一碰就碎,維吉爾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上前給了他一個寬慰的擁抱,也給他餵了一顆定心丸。

「沒事的,相信我,我會找到辦法的。」

「現在先把人轉移,我們回到雪山等帝旭修復好傷口再定奪。」

雪醫沒有說的是,他想趁著傷口還在,解剖一下帝旭那顆心,不排除有中毒或是異體的問題。要手術的話,低溫的雪洞是最好的位置風險更低,而且雪醫還是在自己最熟悉的領域中操刀最方便。

雪醫把上邪琅玕和帝旭帶回了雪山上,雪醫一回到雪洞就把帝旭送入其中一間冰洞之中。上邪琅玕正要跟上去,被雪醫攔住了。

「你臉色不太好,先休息吧!」

「不行…...」

上邪琅玕下意識拒絕了,他現在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根本無法休息。

「聽話,去休息,我會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帝旭,我不想救完這個出來還要再救一個人。」

上邪琅玕一天下來受到不少驚嚇,臉色一直煞白煞白的,手腳冰涼,幾乎抑制不住獸態。他現在需要好好休息。雪醫強制性讓上邪琅玕去休息,上邪琅玕也算是雪洞的長居病人了,雪醫特地為他造了一間他自己的房間,殿上了滿室的禦寒毛絨,暖乎乎的。雪醫熟練地給上邪琅玕餵了點安眠藥,還給他點上了熏香。

「睡覺,不睡我不介意幫你物理入睡!」雪醫手比劃出一個手刀姿勢,故作威脅道。說完他撥動了室內的一個擺件,是雪醫自制一個類似於牛頓定律的碰碰球擺件。他抬起了一顆擺球,高高抬起再放下,鏈接著擺球的鋼線會把球帶回中心,撞擊其他四顆擺球,震動會將另一端最末顆的擺球蕩開,但因為地心引力又會盪回來,再撞開,再蕩回,如此反复。鋼球的撞擊聲,叮咚叮咚聲聲響,正是雪醫想要的效果,他在給上邪琅玕做心理暗示,催眠他好好休息,不然精神如此衰弱的上邪琅玕,即便睡下也會很快驚醒。他估計要忙帝旭的手術幾個時辰,這段時間內若上邪琅玕醒來,他還得分心去顧他。

雪醫不是第一次給他做催眠了,上邪琅玕見他這樣就知道雪醫的意思不容拒絕,自己爬上軟榻上乖乖合上眼休息了。雪醫確認他已經進入深度睡眠後,才安心轉身投入了帝旭的手術研究中。而晏師留在了萬佛寺,他的元嬰無法離開本體太久,所以必須留在墨景國中。他與藏秋說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還哭訴他的酒窖,藏秋對他酒窖的遭遇根本無動於衷,對他的一聲聲嘆息也毫不搭理,只是一下又一下轉著手中的佛珠,眉頭微擰。

他在想著帝旭那心痛之症。

帝家世世代代並未出現此症,或許……是有的?

世代帝家愛而不得後,出現了暴戾瘋癲的趨向,會不會也是有這心症的干擾?

重複思索了幾番,藏秋還是搖了搖頭。

行不通行不通,且不說是不是帝家的宿命原因,這帝旭已經上了駐神牌後,就已經獨成一者,帝家的命格應該影響不到他新的神格了。這其中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

「或許是我們陷入了困局裡,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並不是病症呢?」

「不是病症?」

藏秋和晏師對視一眼,兩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同時出聲。

「是玄學!」

直接點明了方向,這樣一切就說的通了。

玄學的話,最近在帝旭身上發生的,只有一種可能:諗心鎖!

「諗心鎖還沒解開嗎?還是說……」

「鎖和鑰,換了位置?」

依照之前上邪琅玕和帝旭那身份鑰匙和鎖的判斷來看,現在帝旭的狀況彷彿與之前的上邪琅玕一模一樣,就像兩人對換了位置,難受難過的變成了帝旭,而要離開的是上邪琅玕!

兩人的身份發生了對換,這是好事還是……?

晏師馬上用了一張傳音符將發現告訴了雪醫。正巧剛從手術室出來的雪醫,就收到了這個消息。手術完也不是一無所獲的雪醫,聽到這發現,心裡那些糾結的點一下就被梳理通暢了。

「沒錯,我這裡起初也是查到是異體問題,但其實不然。」

心臟異體問題很好解決,排異即可。但他將右室的心臟移去了左室,發現這僅僅是稍微改善了一下排斥情況,並沒有完全解決,這顆心還是一樣,不能用。

這件事情的本質就不一樣了。

這與藏秋和晏師兩人的推測一模一樣。

上邪琅玕千年前贈帝旭一顆心,自己空了的心室千年後又重新被帝旭還回。

然而帝旭身上依舊還是一個洞,變成了鎖。

這些日子一直緊跟維吉爾和帝旭的上邪琅玕,自然也聽到了晏師的話,臉上剎那間煞白。

這怎麼可能?諗心鎖不是已經解了嗎?難道當初的以心換心,並不是解除,而是…...轉移?!

「怎麼會這樣……」

那諗心鎖要如何解?還是…...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