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房里躺了一整天。
昨晚的折腾让你浑身无力,连起身都要花上好一番功夫。头晕沉沉的,四肢像是灌了铅,仿佛还未彻底从那场混乱中恢复过来。可再怎么疲惫,生理需求还是会催促你行动。
傍晚时分,你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向洗手间,冲了把脸,勉强让自己清醒些。
回程的路上,你想着晚餐的事情——虽说已经是一家人了,但你还不太清楚利莫里亚人的习惯,试图找到谭灵问问,顺便看看晚餐准备得如何。
然而,就在经过某间房门时,你的脚步停住了。
门没完全合上,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你看见了房间里的一群利莫里亚人。他们围坐在一张长桌旁,神情严肃地交谈着,语速快而低沉,夹杂着你听不懂的利莫里亚语。气氛明显不算轻松,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深思或忧虑的神色。
你还看见了祁煜。
他懒懒地倚在椅背上,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但那笑意不达眼底,甚至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敷衍。他单手支着侧脸,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桌上的某个小物件,像是对眼前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那模样,看上去无趣极了。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立刻走开,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而就在这一刻,祁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随意地朝门口扫了一眼。
然后,他的眼神骤然一亮。
那种亮,来得毫无预兆。
你能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沉闷瞬间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变得鲜活起来。他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弯起,像是瞬间活了过来一般,带着某种玩味又难掩喜悦的表情看着你。
“呦,偷窥可不是好习惯。”他唇角微微扬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你愣了愣,刚想反驳,房间里的其他利莫里亚人也注意到了你的存在。
“这是……?”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利莫里亚人转头看向你,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你的身份。
祁煜笑了笑,懒洋洋地抬起手肘靠在桌上,状似随意地用利莫里亚语说了几句你听不懂的话。对方的表情微微一滞,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又像是被他的话惊讶到。
你皱眉瞪他,没好气地低声反驳,同时挠了挠头,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傻笑——你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用表情表达自己的困惑。
祁煜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你的不满,反而笑意更浓了些。
那几名利莫里亚人相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其中一人朝你点了点头,竟开口用通用语道:“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吧。”
你愣住了。
“正好,我们也有些事情想听听你的看法。”对方补充道。
你本能地看向祁煜,想从他脸上找点提示。
可他却只是冲你挑了挑眉,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并不打算替你做决定。
“要进来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笑,带着点挑逗,又似乎隐含着别的意味。
你抿了抿唇。
这群利莫里亚人究竟在商讨什么?
他们又为什么会邀请你参与?
你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你被邀请坐在祁煜旁边,原本打算安静地聆听,结果却被其中一位利莫里亚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微微皱起,随即用利莫里亚语问了你些什么。
你完全听不懂,只能露出一个尴尬的傻笑,试图用表情化解尴尬。对方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先是继续用利莫里亚语低声嘲弄,似乎有意让你听不懂。片刻后,他才换成通用语,语调故意放缓,带着讥讽意味地说道,让你终于听明白自己正被嘲笑。
对方语气冷淡地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如今海水一天天上涨,汹涌程度不断加剧,按这个趋势,不出五到十年,整个菲罗斯都将被海洋吞没,彻底成为一颗‘蓝色星球’。到那时,许多陆地生物都会灭绝,而现在的陆地已经是一团乱局了。”
你怔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信息,心里一阵不安,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对方:“等等……不是要让人类回归正常吗?怎么反而是菲罗斯要变成‘蓝’星球?这不只是影响人类,连整个生态系统都要遭殃?”
你的声音里带着惊愕,眼神不自觉地投向祁煜,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谭灵语气温和地解释道:“虽然海水一直在涨潮,但如果没有拥有海神心的咏唱者施展魔法,潮水是不会停止的。”
你终于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必须由拥有海神心的人施展咏唱魔法才能让潮水暂缓。
可问题是……你根本发不出利莫里亚人的特殊音调!
你皱着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的无奈与挫败:“可我根本不会咏唱他们的语言啊……”
想到这点,你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下是真的犯愁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祁煜一脸得意地握住你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不要紧,还有几年时间呢,可以慢慢学,总有一天你会念出来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或者,到时候是我们的小海神念出来也说不定?”
他的语气暧昧至极,仿佛笃定了一切。而他的亲密举动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避讳。
其他利莫里亚人听了,脸色瞬间变了,随即爆发出激烈的利莫里亚语交谈。那语调之激烈,哪怕你听不懂,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愤怒和难以置信。
你怔怔地望着他们,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虽然语言不通,但你仍然能察觉到,他们是在谴责你和祁煜。
祁煜却丝毫不在意,甚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搂着你的手更紧了几分,仿佛在向所有人宣示着什么。
谭灵见状,连忙上前,语气温和地劝说道:“大家冷静一点,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她又侧头看向祁煜,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祁煜,别再火上浇油了,先带她离开吧。”
祁煜轻哼一声,嘴角噙着笑,低头在你耳边轻声道:“走吧,先回去,免得他们真把你吃了。”
说完,他揽着你,不顾众人愤怒的目光,带你走出了会议室。
祁煜带着你游向你们前世曾经常去的那片秘密珊瑚花园。那是一片隐秘的珊瑚丛,柔和的光线透过水波洒落,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在静谧的梦境之中。
他轻轻揉了揉你的手臂,语气带着些许歉意:“让你见怪了……他们就是那么死板,思维转不过弯来。总是对人类心存芥蒂,怀疑、不信任,固守着那些古老的传统……”
他顿了顿,手指穿过你的发丝,微微一笑:“让你笑话了。”
你怔怔地望着他,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无奈和纵容,心头一暖。你趁机握住他的手掌,掌心贴着掌心,指尖收紧,认真地望着他:“可是……你为了我,一次次违背你族的教义,真的值得吗?”
祁煜看着你,眸色微深,嘴角的笑意隐隐透着几分宠溺,指尖在你的手背轻轻摩挲,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祁煜轻轻摸着你的脸颊,眼中带着几分自责,低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的指尖缓缓滑到你的手上,仔细检查着那些红肿的地方,皱眉道:“手还疼吗?明明都磨破皮了……昨晚我……”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丝懊悔,“我真的没能控制住自己……公主殿下,您要如何惩罚我都可以,鱼鱼知道错了!”
他说着,忽然可怜兮兮地拿起你的手在自己脸颊上轻轻蹭了蹭,又低头吻上你磨破皮的指尖,语气讨好得像只小动物。
你气呼呼地甩开手,瞪着他:“别撒娇!我还没完全原谅你!”
你赌气地转过身,双手环胸,语气酸酸的:“要不你自己选吧,做鱼丸、酱烧鱼、烤鱼还是清蒸鱼?看你把我折腾得,全身上下都酸痛无力,祁煜,我要你好好补偿!”
祁煜“呀”地惊叫一声,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你真的舍得把我做成一鱼多味吃掉?你是螳螂吗?”
下一秒,他狡黠一笑,猛地从背后搂住你的腰,将你的手牵到自己腹前,整个人贴了上来,头轻轻靠在你的肩膀上,声音低哑又委屈:“可是公主殿下,若是你吃了我,那以后要怎么跟小海神解释,他的父亲被他的母亲吃掉了呢?”
他轻轻呵气在你耳畔,尾音微微上挑,带着一丝无赖的撒娇。
你的脸瞬间烧得通红,咬牙想挣脱,可偏偏被他圈得死死的,根本逃不掉!
你叉着腰,气呼呼地瞪着祁煜,义正辞严地说道:“那按照你的逻辑,咱们吃掉的鱼、虾、贝壳都没有爸爸吗?要是这样,那干脆大家都别吃了!”
话音刚落,你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响亮地抗议着。
祁煜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挑眉看着你,眼底满是戏谑:“那还吃不吃?”
你被他笑得更恼羞成怒,狠狠瞪他一眼,撇嘴嘟囔:“跟你们利莫里亚人待久了,真是连对错都快分不清了……”
祁煜听罢,低笑着凑近你,鼻尖轻轻蹭过你的脖颈,声音低哑暧昧:“那就不必分对错。”
他轻轻松开你,往后退了半步,语气轻快地说道:“饿了就吃啊。”说罢,手一伸,轻巧地捕获了一条游过的小鱼,眨眼间便开始熟练地处理起来,片刻后,他笑吟吟地递到你面前:“好了,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