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人群，交错的吆喝声，空气里混合着烤肉、甜点和香料的气味，仿佛要将所有感官都填满。

祁煜站在人类的市集中，微微皱起眉。

太吵了。

但也很新奇。

他目光扫过两旁的摊位，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衣角，似乎在思索什么。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习惯的世界截然不同——没有潮水涌动的律动，也没有水流带来的静谧，只有此起彼伏的声音和形形色色的人类。他缓缓地走进人群，眸色深邃，像是猎手踏入了未曾涉足的领域。

你走在他身侧，偶尔回头看他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怎么？不习惯吗？”你问。

祁煜轻哼一声，语调懒散：“这地方比海底乱多了。”

他随手拿起一块木雕，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纹理，歪头问你：“人类喜欢用这些东西祈愿？”

“嗯。”你点头，“每个雕刻都有不同的寓意，比如平安、顺遂，或者——”

“或者求爱？”祁煜打断你，嘴角带着揶揄的笑意。

你怔了一下，随即白了他一眼：“没错，求爱也算。”

他将木雕放回原处，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似乎对人类的习俗产生了兴趣。他的手随意地掠过摊位上的丝绸、饰品，甚至还捻起一颗糖果放入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挑眉看向你：“你们人类都喜欢吃甜的？”

“当然。”

祁煜意味深长地盯着你，忽然俯身，低声道：“怪不得你那么喜欢我。”

“……？”

“毕竟，我也挺甜的。”

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狠狠地推了他一下。祁煜却只是轻笑，眼底漾着一丝得逞的狡黠。

他悠然地穿梭在人群中，眼神随意地扫视着四周，目光落在某些新奇的物件上时，会微微停顿片刻，又或是饶有兴趣地观察人类的互动。他看着一对情侣在摊位前挑选手链，女子试图说服男子买下，而男子则无奈地叹息着翻找钱包。

祁煜挑眉：“人类的伴侣要靠这种东西维系？”

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是一种仪式感。”

“仪式感？”他像是在品味这个词，随后轻笑了一声，“有趣。”

他忽然伸手，从旁边的摊位上拿起一只镶着碎贝壳的手镯，随手递到你面前：“那这个怎么样？”

你一愣：“你要买？”

“不是，”他目光含笑，轻扬下巴，“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顺走。”

“……你最好别。”

你无语地将手镯放回去，生怕他真的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可他却只是看着你，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你真的不要留下？”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无形的拉力，拉回了你的思绪。

“这里是你一直生活的地方吧？”他随意地看向四周，漫不经心地说道，“可看起来……也没什么人认识你。”

你怔住。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没有人朝你多看一眼。你确实在这里长大，可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呢？

你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语气有些勉强：“我小时候不怎么爱出来，人群多了，我也不太习惯。”

“是吗？”

祁煜意味深长地看了你一眼，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但那笑意却让你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市集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喧哗。

“海神像的珍珠不见了！”

尖锐的喊声瞬间传遍整个市集，人群开始骚动。有人高声怒斥着，摊贩们纷纷围拢过去，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你心里一紧，直觉告诉你——情况不妙。

“所有外来者都可疑！”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顿时，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你们身上。

你屏住呼吸，悄悄向后退了一步，而祁煜则挑了挑眉，似乎丝毫不在意那些投来的敌意目光。

“……跑。”

你低声说着，抓住祁煜的手，迅速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他们看到我们了，不会放过你的。”

你喘息着，靠着墙壁低声说道。

祁煜盯着你，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探究。

“你要留下来？”

“我不想你有事。”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让祁煜的心狠狠一颤。

他不再犹豫，握住你的手，带着你冲向人群，在所有人面前，漫不经心地洒下一把珍珠。

“你们要珍珠？都拿去吧。”

珍珠滚落一地，人群顿时哄抢。

你们趁机逃离，可前方竟是一处悬崖。

“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