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之后,东云学园的气氛,骤然紧绷。
龙牙场上,夜见苍的身影已被纱夜背影掩去,可他的内心,却第一次,彻底裂开了。
【魔术部·集训室】
沉默,像雾一般弥漫在魔术部集训室中。
夜见苍背对众人,一言不发地盯着战术布图。那张未使用的【绯光之誓】卡静静躺在桌角,仿佛是一道无人敢触的伤痕。
白蓝站在角落,眉头紧锁。
“你在战场上……退缩了。”他终于开口,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冷静的陈述。
夜见苍没有回应。
“不是你的魔术败了。”御堂狩真跟着补充,语气亦比平日更沉,“是你那颗‘自认为已冻结’的心,被她击穿了。”
“……够了。”
夜见苍的声音低得像刀刃划过。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来——”
“错了。”御堂狩真直接打断他。
“你是魔术部的王牌,更是我们的阵心。你的情绪会改变我们全局的部署。如果你继续这样不稳定,别说五社联合战,连我们都没法信任彼此。”
空气骤冷。
白蓝不动声色地盯着夜见苍,仿佛在等待一个更彻底的崩溃。
“说吧,”他冷冷地问,“你到底……还想不想赢?”
那句话仿佛一道雷劈开夜见苍的心防。
“…想赢。”
他终于低语,“但我不知道……用哪种‘我’,才能赢。”
御堂狩真叹了口气,“那你该重新定义你自己了,夜见苍。”
“不是以‘压抑情感’为代价,而是让它……成为你魔术的一部分。”
魔术部内,气流仿佛短暂停滞。
而那张未投出的【绯光之誓】,终于被夜见苍收回了卡组核心区。
不是抛弃。
而是——准备接纳
【弓箭部·副指挥会议室】
“凰堂纱夜,你到底想做什么!?”
弓箭部副部长·风间重人猛地一拍桌子,弓箭部众干将齐聚,神色或怒或惧。
“擅自撤退、无视全军调度,还当着全场观众说‘战斗结束了’,你是想把我们弓箭部的威信全丢掉吗!?”
纱夜没有辩解,她只是站在窗边,手指轻抚着弓弦,眼神空远如雾。
“他已经裂开了。”她低声说。
“夜见苍,那个被我们评估为‘最大障碍’的人,他心里已经出现了缝隙。”
“这不是结束。”她转过身来,眼神坚定,“而是开始。”
“你们看不懂,因为你们只看胜负。我看到的……是更大的破绽。”
“破的不是魔术。”
“而是——人心。”
一时间,会议室陷入静默。
风间皱眉,“你在拿感情牵制他?”
“不,”纱夜轻轻摇头,“我在为他……也为我自己,夺取真正的‘理解’。”
“如果我们这场联合会战,只是堆砌强者,那我们只会互相撕裂。只有把‘破绽’变成契机的人,才能真正打破五社壁垒。”
没有人接话。
凰堂纱夜走出会议室的背影,却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安静的箭术少女。
她正在——觉醒为真正的“引导者”。
【剑术部·夜练场】
“夜见苍的幻术,开始动摇了。”
副部长白川站在场边,凝视着镜中的斩击残影。
“情感裂缝,是最可怕的破绽。他若无法修复,我们的对决……将不再有意义。”
剑术部部长·天道京一慢慢睁开眼,精神剑气在他指尖回旋。
“那你会趁机解决他吗?”
白川淡然一笑,“不。我只会在他最锋利时,把他彻底斩断。”
“我只斩最强的剑。”
【格斗部·训练区】
“魔术部的‘心脏’动摇了啊,哈哈哈!”豪战寺烈满脸兴奋地挥拳猛砸靶柱,“这样才有意思嘛!咱们的机会来了!”
他看向身边坐在阴影中的少女——那是格斗部极少现身的“暗拳”副将·羽水七音,冷眼旁观一切。
“七音,你说……如果这次联合战变成一场‘淘汰式乱战’,夜见苍会第一个被我们打下去吗?”
羽水淡淡回应:“不会。”
“他会倒。但不会第一个倒。”
“第一个……会是他‘曾经保护’的人。”
【标枪部·天光战台】
重型机关长枪「獄裂」,静静立在阵列中心。
鬼丸刹罗赤裸上身站于风中,肌肤之下雷流奔涌,像蛰伏的兽。
“夜见苍裂了。”身边副官低声通报。
鬼丸却闭上眼,语气森然如铁:“裂开的幻术最危险。因为它不再欺骗你——它开始欺骗他自己。”
“下一战。”
“我来补上最后一击。”
而与此同时——
魔术部紧急召开战术会谈。
五社联合战,即将迎来“混合小组战”阶段——所有社团需组成跨社团临时编队,执行多场“目标护送”与“据点争夺”任务。
彼此混战,战力重组。
真正的“东云内战”,即将开始。
而夜见苍,作为魔术部阵心,必须——在崩溃与觉醒之间,做出选择。
“…夜见苍那小子,还有得救吗?”
羽水七音睫毛轻颤,冷淡答道:
“他不是在输给敌人,而是在输给自己。”
“但自我这种东西——”
她站起身,露出藏在手臂上的漆黑拳套,“恰好是我们格斗者,最擅长打碎的东西。”
豪战寺烈咧嘴一笑:“那就等他再撑不住,我们‘砸’个彻底!”
“到时候,不是决斗。”
“是,处决。”
【标枪部·山岳修炼场】
寒流席卷山巅,獄裂长枪横空而立,鬼丸刹罗盘坐于风雪之中,静若寒铁。
旁边,副将·鬼童院骸跪坐报告:“夜见苍败退,魔术部短暂停训,弓箭部内部不稳。下一阶段,是否执行‘压制二击’?”
“……不急。”
鬼丸睁眼,雷光从瞳中闪出。
“幻术者会迷失。”
“但真正的术师,不会沉睡太久。”
“我等的,是那个从缝隙中爬出的夜见苍。”
“否则——他配不上让我第二次出枪。”
“让风继续吹吧。”
他缓缓起身,獄裂沉声轰鸣,“风够烈,火才会燃。”
【魔术部·夜见苍·独白】
“我曾以为,魔术,是控制,是策略,是让我与这个世界保持安全距离的手段。”
“但那天——我投出【绯光之誓】的瞬间,我发现,我其实一直在‘逃’。”
“逃避真实情感,逃避自己心中的黑暗,逃避……那个只属于‘我’的答案。”
“可我也终于明白,魔术,不是逃避现实的幻术。”
“它是……在现实中强行创造‘可能性’的暴力。”
他抬起头,望向镜中的自己,那双眼重新燃起了光。
“从今天开始,我会用这双手,撕裂幻象。”
“——包括我自己制造的那个虚假的‘夜见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