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在下齐隆,适才承蒙援手,大恩不言谢。”齐隆抱拳道谢。
“在下凌川,承你仗义出手,义气可嘉,凌某也感激不尽。”凌川也拱手还礼。
两人一板一眼地说完,随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等一下,我们是不是也太古代了啊,哈哈。”齐隆打趣道。
“谁让这场面太像评书了,一时没忍住。”凌川笑着耸耸肩。
“你那一手,可不是普通人能练出来的。你是做什么的?”凌川一边咬着一块牛肉,一边侧头看着齐隆。
“我曾经是……”齐隆抿了口酒,眼神闪过一丝沉吟,“赌场保安。”
“怪不得身手如此不错。”凌川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即挑眉,
“后来出了点岔子,上头要人背锅,我就成了那个人。”齐隆轻笑一声,目光落向远方,
“不想再回去了,那里太脏了。”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神情却没有多少波澜。
凌川看着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没再追问,继续低头啃着牛肉。
“没事啦,我只是发一下牢骚。” 齐隆忽然笑着举杯,“来来来,干一杯!”
两人碰杯,酒劲渐起,话也多了起来,聊过去,谈笑中也讲了点未来。
“对了,之后你要去哪里?”凌川问道。
“换个州,找点活干。人总得过下去。”齐隆放下杯子,反问,“你呢?”
“我嘛……应该会继续浪着,直到找到芒儿山。”凌川说道。
“芒儿山?”齐隆一愣,旋即点头,“这山听起来像个传说。”
“有朝一日,找到芒儿山,就算落地了。” 凌川望向远处,语气轻松。
“听着挺浪漫。”齐隆挑眉。
“那你加油。”凌川拍拍他肩膀。
“彼此彼此。”齐隆回了一拳。
“你也是,珍重。”凌川抱拳一笑。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临别之际,他们拍了拍彼此的肩膀,各自踏上了不同的路。
8
齐隆搭了大巴,来到了曜东州,望着陌生而热闹的街景,他深吸一口气,心情顿时轻快起来。
“哎呀,这地方,说不定可以找到好工作。”他自言自语,语气里满是期待。
可几天下来,原本的开心很快被现实浇了冷水。
他到处去找工作,却屡屡碰壁——因为留下的案底,许多工作岗位都不肯给他机会。
最终,他在一家街角的小杂货店谋到一份收银员的工作。
工作简单,甚至有些枯燥,但齐隆却干得挺安心——至少能维持生活,闲暇时间还能练练拳脚,不失为一种平静的开始。
这天,他照常上班,正在帮一对母子结账。
“哎哟,这么贵啊,能不能便宜点?”那位母亲笑着问。
“抱歉啊,我们这边定价统一,没有折扣。”齐隆微笑着回应,语气温和。
对方也只是笑了笑,牵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走出店门。
谁知几分钟后,那孩子竟折返回来,脸上全无方才的天真,反而一股狠劲扑面而来。他不发一言,抡起拳头直朝齐隆的脸砸来。
齐隆本能地一闪,侧身避开那一拳,反手正要擒住他,却被对方灵巧地甩开,夺门而逃。
“哎呀,小哥,你可摊上事了。”一旁顾客低声说,“那小子是个泼皮惯犯,出了事他妈就说他有精神病,每次都脱身。”
齐隆脸色沉了下来,龙的怒意在胸口翻腾。
“我就不信这个邪。”他气愤说道,“待会儿我就去报警。我倒要看看,法律治不了他?”
他说到做到,立刻赶去了警局,将事情始末详细地讲了一遍。
“好的,我们会立案调查。”值班警察点头答应。
齐隆道了谢,又回到了店里,继续干起活来——那少年果然没再回来。
“谢谢光临。” 交接班时,他仍一如既往地笑着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脱下围裙,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可就在他走向附近的小吃摊时,忽觉背后一阵冷意。
他猛地转身,却只来得及看见那少年的脸,随即剧痛袭来。
少年出手如电,手中寒光一闪,一刀扎进了他的腹侧。
9
剧痛袭来,鲜血瞬间染红了齐隆的衬衣。他却只是皱了皱眉,眼神骤然冷冽,像出鞘的刀锋。
少年正欲拔刀再补一击,齐隆忽然一把擒住他的手腕,猛然一扣——
“咔哒!”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齐隆已反身一肘,重重砸在他脸上。
只听“咚”的一声,少年惨叫着仰倒在地。还想挣扎,却被齐隆一脚死死踩住胸口,动弹不得。
怒火翻涌,齐隆挥拳如雨,一拳接一拳,砸得少年鼻血横流、面目全非。
直到伤口撕扯得剧痛难忍,他才停了手,粗重地喘着气,身体微微摇晃。
人群终于惊觉,爆发出惊呼与骚动。有人上前查看,那少年抽搐几下,便再无动静。
齐隆捂着腹侧的伤口,脸色苍白,却仍抬脚踢开地上的匕首,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报警。”他淡声说,语气不容置疑。人群有人赶紧前往警局通知了警察。
他靠在墙边缓缓坐下,咬着牙咧了咧嘴,苦笑了一声:“下手够黑……不过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他望着倒在地上的少年,眼神冷漠,毫无怜悯。
稍作休息后,他拖着伤躯去了附近诊所,所幸刀伤未及要害,经过紧急处理,包扎妥当。
随即,他独自前往警局自首,将经过如实陈述。
事发后,大量目击者主动作证,声讨那对母子——他们的恶行早已众所皆知,只是没人敢碰。
法庭上,法官参考证词和案情,最终判定齐隆属正当防卫过当,依法需服刑八年。
宣判那天,齐隆听罢,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未辩解一句,默默走上囚车。
他明白,杀人终究需担责,八年,已经不算重。
民众愤愤不平,许多人自发前来送行,有人甚至情绪激动,高喊为他鸣不平。
齐隆只是回身望了他们一眼,声音低沉:“都回去吧。大家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囚车缓缓驶离,街道尽头的光线洒在齐隆脸上。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心却出奇地安稳。
这一笔账,他认了,但路,还得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