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夕陽低垂，溫暖的光線透過FBI分局厚重的玻璃窗，映在擺滿資料的桌面上，影子被拉得又長又深。裴黎眉頭緊鎖，手指敲擊著資料夾的封面，他的目光不斷掃過屏幕上的資料。

「李晨，23歲，知名大學化學系，應屆畢業生。成績優異，沒有犯罪紀錄。看來嫌疑人選人的標準，是精明且不起眼。」裴黎冷靜地分析。

吕一坐在一旁，語氣平穩道「優秀學生通常是最難被懷疑的。心理學上，這種‘完美外表’往往是掩蓋真實意圖的最好防線。」

裴黎示意墨和延津準備開始審訊。

「你們去和李晨談談，我們這邊持續分析。」

他們故意把審訊室的冷氣開得足夠冰冷，讓整個房間彷彿封凍時間。

李晨被反手銬在椅子上，額頭滲出細汗，神情緊張且警戒，眼睛不停閃爍著恐懼與焦慮。

墨走進房間，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李晨，你知道你的權利。你可以選擇律師，可以保持沉默。但現在，我需要你告訴我，真相。」

「我……我不需要律師。」李晨低聲回答。

墨點點頭，從桌上拿起一疊照片，逐一攤開在他面前。

「這是你的母親王雪，這是你的妹妹王慧，對嗎？」

李晨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和焦急：「求你，別對她們動手！」

「她們都在警方的保護下。現在，你必須幫助我們才能確保她們的安全。」墨語氣緩和。

「他，一個全身黑衣、戴面具的人，出現在我家門口。他知道我一切——我的名字，我的家庭。他用照片威脅我，逼我為他工作。」李晨閉上眼睛，聲音顫抖。

「你被迫做了什麼？」墨的目光緊盯著李晨，語氣沉重。

「搞亂你們的計劃。」李晨幾乎是喃喃自語，「我沒得選擇。他拿槍頂著我，還給了我一個煙霧彈，說如果我不照做，就殺了我和我的家人。」

延津靜靜聽著，心情愈發沉重

「你還記得『他』說了什麼嗎？」

李晨雙手緊緊握著，嘴唇發白：「只要我完成，就能保證我們一家安全。」

這時，裴黎走進來，說：「休息一下，我有話跟你們說。」

他們站起身，裴黎將李晨的資料和幾張受害者的照片擺在桌上，語氣嚴肅：「這案子不簡單。嫌疑人留下的血字，還有每次受害者手上被摘走的戒指，這都是『他』的標記。」

鹿惠指著照片說：「這些死者中，只有羽娅是女性，而且她是FBI法醫羽乃的胞姐，案件背後肯定有深層關係。」

羽乃站在一旁，手腕上有被指甲掐出的紅痕，面無表情地看著照片，眼中充滿壓抑的痛苦。

「我們分頭行動。吕一和鹿惠繼續分析血字和死者遺物，裕和墨負責監控校園閉路電視和嫌疑人背景。延津和我去見羽娅的朋友韓岚，看看有無線索。羽乃，監督法醫工作，務必確保沒有疏漏。」裴黎凝視著窗外的暮色，「時間不多了，『他』還會再殺人。」

監控室裡，安約娜的手指懸停在鍵盤上，忽然她的瞳孔猛地收縮，眼神銳利得像一把刀。

「有人！嫌疑人正朝校園東側移動！」她聲音壓低而急促地報告。

「快通知巡邏！」裕猛地從椅子上跳起，手邊的對講機立刻拿起，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

同一時刻，裴黎和延津到達與韓岚約好的休息室，屋內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憂鬱與疲憊。韓岚坐在沙發上，雙眼紅腫，神情黯然。

「韓岚，我們知道你和羽娅關係密切，能告訴我們她最近的狀況嗎？」裴黎語氣平和，試圖緩解她的緊張。

韓岚抬頭，聲音微弱，「羽娅……她最近一直覺得有人跟蹤她。她說，有個『他』一直出現在她身邊，讓她害怕不已。」

「『他』是誰？有沒有更多線索？」延津追問。

韓岚搖頭，手指緊緊攥成拳頭。

「我不知道他。羽娅說『他』每次出現都讓人心驚膽顫。」

裴黎眉頭緊鎖：「這嫌疑人很會玩心理戰，專門折磨受害者。」

突然他的對講機傳出裕的聲音，「組長，有嫌疑人在校園東側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