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过去,枫银依旧没醒,熟睡着,水多婆,雪线子,成岛主个别都回到自己的地方。而方平斋日日看着枫银不舍得离开。
普珠今日要走了
唐骊辞,沈郎魂一同送普珠
“今后什么打算?”唐骊辞问
“我会回到天净阁。”普珠道
“普珠是找到答案了?”唐骊辞问道,他看到如今的普珠神情和以往不同
普珠点点头微笑,“所谓了结俗缘不过是一句话,并没这回事,只是愿意与否罢了。”
唐骊辞微笑,“我会去找你下棋的。”
“可不要不见我们。” 沈郎魂抱着明亮道
普珠没有回答,微笑转头就一跃
“我会帮你看好枫银和明亮的。”唐骊辞对着普珠背喊道
普珠没有停留,听到了唐骊辞的话后就飞走了
“哎,又剩下我们几个了。”池云看到普珠离开后便出来
“为什么不出来和普珠道别?”沈郎魂问
“不舍得啊,这一年来我们都在一起。”池云没心情
“我在都不开心啊?”唐骊辞酸语
池云跳起来手搭着唐骊辞的肩膀,“你说,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最近江湖很平静,闷得很。”
唐骊辞想了想,“还真的不知道呢。”
过了一个月,某个早上
“今天的早餐好香啊!” 池云闻到香味
唐骊辞从房间出来后就闻到食物香味,‘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沈郎魂闻到食物味道后笑了
“开饭了。”阿谁喊道
唐骊辞不敢相信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大堂,他看着阿谁的背影,她在整理饭桌
“真的是阿谁姑娘回来啦?”池云开心死了,他立马跑到阿谁旁边,“你总算回来了!”
沈郎魂坐下,“欢迎回来。”
阿谁笑笑,“还有一道菜还没拿出来,我去拿。”转头她撞到唐骊辞的怀里
“回来了?”唐骊辞不可思议,他眼中有泪
“嗯,我去拿菜。”阿谁像没发生过事情般的去厨房拿菜
唐骊辞依旧站在原地,他愣了,在想着这是不是真实
“愣着干嘛?坐下。”沈郎魂叫唐骊辞
唐骊辞闻言,走到桌前坐下,‘难道这就是她说的另一份礼物?’
“是枫银安排的。”沈郎魂知道唐骊辞在想什么
‘果然。’唐骊辞听到沈郎魂的话
阿谁把菜端上来,顺便把白姑娘也带出来。她让白姑娘坐下,“来一起吃饭。”
池云看着坐在对面的白姑娘,直接傻了在哪,他就这样看着白姑娘坐下吃饭,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唐骊辞,沈郎魂和阿谁都在一旁偷笑。
就这样,时间飞快的过了两年
这一天是特别的一天,唐骊辞如往常一样每天都会给枫银运功,但今天枫银有了反应,她手动了一下。是的枫银醒了,花了漫长的两年时间。
唐骊辞第一时间给普珠送了封信。
普珠在天净阁的房间里念经,一只鸽子飞到他手臂上,他睁眼从鸽子上拿出信——枫银醒——普珠看着字条许久后便把它放到桌上,然后闭眼继续念经
方平斋也收到了信,他立即从十三楼出发
成岛主也一样
万窍斋这两年来今天是最热闹的,大家都来看枫银
“终于醒来了。”成岛主开心的拍枫银
方平斋拿了一堆补丹过来一味地吩咐枫银要服用,“多活几年。”他纳纳道
“你太贪心了。”枫银拿着一堆丹药瓶
枫银一时间还不习惯那么吵,她这两年可以难得清静,她自己一个走到船头看着风景
“枫姑娘是在感概吗?”唐骊辞帮她披了件外套,“你身子弱,别着凉了。”
“是啊,没想到还有今天。”枫银道
“有没有发现——活着真好?”唐骊辞问
枫银看着远方,“如果我说没有,会否很煞风景?”
唐骊辞良久,“不会,只是唐某不明白为何枫姑娘没有活着的欲望。”
“不是没有,只是这身子,活着很累。”枫银道,她能感受到她心脏不如之前
“但是唐公子不需要担心,我虽不苟活,但也绝不轻生,这额外的时间得来不易。”枫银继续道
唐骊辞看了看枫银,“我现在知道为何你能吸引普珠了。”
“噢?”枫银回头,“我可不知。”
“你身上的那股——坚韧,潇洒——很吸引人。”唐骊辞道
一阵风吹过,枫银开口,“他还好吗?”
唐骊辞站到枫银身旁瞄了她一眼,“就成为了一位冷清的佛子”
良久,枫银微笑,“那就好。”
“要去见他吗?”唐骊辞问
枫银想了想,“不急,你们每月都有和他下棋对吧?”
“是的,风雨不改。”唐骊辞道
“那么下次你见到他时,帮我带个话,说以后的初十都会有个老朋友叨扰他。”枫银道
“就这样?那么你打算做什么?回到茶花岛吗?”唐骊辞问
枫银想想,“不了,难得逍遥,就让我去逍遥吧!”
“你一个?我们不放心。”唐骊辞道
“世道太平,我还不至于到出门要带保镖。”枫银笑
隔了两天,枫银自己出发去逍遥了
又隔了几天——天净阁——
“不愧是普珠先生。”唐骊辞道
“唐公子何意?”普珠继续下子
唐骊辞喝了口茶,“我来了有一个时辰,普珠都没有问我枫姑娘的事情。”
普珠微笑,“该说的,唐公子自然会说。”
“她让我传话,说以后的初十都会来叨扰你。”唐骊辞道
“好。”普珠回答
唐骊辞抬头看了看普珠,“真的那么心如池水吗?”
普珠面带微笑没有回答
唐骊辞看了眼普珠,摇了摇头
初十
普珠如常般的早上就开始静坐念经,用的佛链依旧是那串带有一颗枫银留给他的珠子。
一阵风,普珠听到有人轻轻的落在庭院中,他微笑,“枫姑娘到了?”
“普珠先生的院子很舒适呀,宁静,清爽。” 枫银道
普珠睁眼看到枫银正在检掉落地上白花,枫银抬眸对上了普珠的视线
枫银换了穿着风格,但是颜色依然是白,银和枫叶红,手中依然戴着那串带有一颗普珠佛珠的手链。
她微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普珠微笑
阔别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没有激动的画面,没有感人的情绪,就是很平静的相见。
就这样,枫叶风雨不改的每月初十都会在普珠的庭院出现。
时间又过去了六年
这一天,枫银逍遥时候遇到了匪徒,在打架途中她的心脏突然停了一下,她的剑消失了,被匪徒刺了一剑。虽然最后她都把匪徒都解决了,但自己也受伤了,还好出门前她带上了唐骊辞给的特别的信纸,她写上地点后念咒,纸粉碎,她也倒地。
‘今天终于到了。’她躺在地上望天空,眼睛慢慢的闭上
那日后唐骊辞就把枫叶留了在万窍斋,因为他知道剩下的日子枫银也不再适合东奔西跑了
大家知道枫叶的情况后,都非常勤奋的往万窍斋去。
不是方平斋来打扰,就是雪线子带水多婆来打扰,成岛主带着一家大小每月定时到访,热闹极了
又过了半年
从上个月开始,枫银就开始嗜睡,从一天睡四个时辰慢慢的到一天需要睡八个时辰
而这次睡下已经有十天没醒,唐骊辞每天睁眼第一时间就是去帮枫银把脉
唐骊辞给普珠传了话,说枫银的情况,普珠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回答,“知道了。”
第十天了,枫银的心脏越来越弱,大家都在在想会不会就这样不醒了
突然枫银醒了,她坐了起来,“啊!”她觉得全身酸痛,“我睡了多久啦?”枫银转头看着大家问道
这种突然来的反差,让大家破防
那天后枫银奇迹般的每天都醒着,就这样她恢复之前般的生活又过了一个月,只是这一个月虽然枫银都醒着心脏却一日不如一日了。
所以这个月她依然没有去见普珠,说来已有两月没有去见普珠。
直到这一天的早晨,枫银感觉到自己心脏随时会停止,她知道是今天了。
“光明诀 -守護眾生。” 楓銀起陣,一個小圓形的金光在風銀的手掌上,她把它灌入身子里護著心臟
內力不斷的送往心臟
她和唐驪辭,池云,阿誰,白姑娘和沈郎魂辭道别...還有摸了摸明亮的頭什麼也沒說。
唐骊辞,沈郎魂看到她心脏的那个金光
大家沉默了
“沈大哥,可以麻烦你最后一次吗?”枫银问
“你想我陪你去找普珠?”沈郎魂心领神会
枫银只是微笑
“普珠师兄,有位姑娘想要见你。” 一位僧人给普珠带话
普珠好奇却没多问,“请进。”
“普珠先生好,故友今日突然叨扰,所以就让人先打个招呼。”枫叶到了普珠房门前道
普珠听到是枫银的声音很意外,他抬头,先入目的竟然是枫银胸口上的金色阵光
‘守护众生’——二人都明白要發生什麼事情,卻無人道破
沒有特別做甚麼,普珠请枫银入座,他们如往常般下棋聊天一直到夕阳西下。
夕陽西下,橙红的光照进普珠的庭院内,枫银看着庭院的风景, “今天的夕陽很紅。” 楓銀道
“嗯。” 普珠淡淡的回答
二人转换到房外庭院的走廊上坐着聊天。
“普珠先生有特別喜歡的季節嗎?” 楓銀問,
“沒有,每個季節各有各好。” 普珠道, “那楓姑娘有喜歡的季節吗?”
“我比較喜歡春天和秋天,鸟语花香。” 楓銀道
普珠回答,“可是夏天枫姑娘能戏水。”
枫银闻言有些惊讶,她乐的呵呵笑
良久枫银突然问,“我这辈子有说过的那句话是普珠先生印象深刻的吗?”
“很多…”普珠回答
枫银看着普珠,等着他说
普珠却没开口,太多的回忆在他脑里闪过
枫银看普珠没说便道,“那我说说我听到印象深刻的话…”
枫银想了想道,“普珠先生是这世上活着的人中最该死那个人…”
普珠闻言看着枫银,他记得这句话是和桃姑娘说的并非枫银,“枫姑娘怎么会…”
“因为我是枫银。”枫银调皮的说
普珠闻言也会心一笑,“是呀,枫姑娘总是知道很多事。”
“我常想着桃姑娘和我说这段话时的神情,在猜那个神情是否就是普珠先生和她说这番话时的神情。”
“枫姑娘竟然和桃姑娘有如此深的交情。”普珠是好奇的
“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只是碰巧遇见了她心灵最软弱的时刻而已。”枫银道
“枫姑娘就是如此的神奇,总是在人脆弱的时候出现。”普珠又道
“也许这是我来这世上的使命吧。”枫银回答
“那么珍贵的使命,却只给了枫姑娘那么短的时间。”普珠感慨
“足矣。”枫银回答
“枫姑娘总是那么的潇洒。”普珠道
“那普珠先生该学我的潇洒…或者普珠先生觉得我该学你?”枫银问
“学我什么?”普珠反问
“背负着人命,你不死别人不许死,所以为了赎罪而活着。”枫银道
普珠闻言突然才发现,枫银是刻意说这些,“枫姑娘是有话想和在下说,不妨直说。”
“不需要活得那么累,人世间的是非对错,错综复杂,谁又能怪谁?就如当初我不杀桃姑娘却让她有机会的杀害了池云和邵剑主,到底是我错还是她错…”枫银道
普珠吐了口长气,“在下希望枫姑娘能活得更自在,无需挂牵活着的人。”普珠心疼到这个时候她还想着他
“没法子,我的使命呀,只要是还活着就该去做。”枫银回答
普珠闻言微笑,“枫姑娘是无时无刻都能说出经典的词句。”
他們一直聊到天黑
聊著聊著,楓銀心脏突然颤抖,她喷出一口鲜血,可以看得出她忍了很久,在她向后倒下时,普珠的右手很自然的接着枫银,枫银就这样靠在了普珠肩膀
普珠默默的發力為楓銀運功
感受到普珠內功的楓銀微笑
“我要先走了。” 楓銀緩慢著呼吸
“嗯。” 普珠回答
楓銀从衣服内拿出了一封信,却没有力气拿到普珠手中。
普珠看着枫银手上紧握的信被血染红,心终究波动了一下。
良久普珠道,“枫姑娘,缘起缘灭,安息。”
“我不貪心,此生有普珠護著,足矣。”枫银说完,就闭眼了。
就這樣普珠用他的內功繼續護著楓銀的心臟,直到她熟睡才停。
普珠在枫银睡着后才道,“此生有你,是普珠的荣幸。”
普珠,“沈兄。”
沈郎魂在庭院出现,看到靠在普珠肩膀的枫银和一地的血,手上拿着的信也被血染红,他皱了皱眉,然后就给唐骊辞烧了那信纸。
那陣光變得黯淡,時而閃爍,變弱
在附近的唐驪辭立即飞到天净阁,落地便看到枫银的情况,他看到護著心臟的陣就快要消失便走过去要给她运功卻被普珠攔阻。
“她累了,讓她睡吧。” 普珠看著楓銀
唐驪辭知道他們已經做了決定,便沒有多言
沒多久那黯淡的金光消散,楓銀的心臟沒了護法心跳微弱。
過了一陣子三人看著楓銀吸了最後一口氣。
她的世界安靜了。
池云,方平斋,成岛主等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枫银靠在普珠的肩膀没有了气息。
枫银房间的桌子上留了张纸写着——江湖子女的命原本就是如此飘渺,若有缘,我们江湖再见。 枫银绝笔。——
另外她手中拿着的一封信给普珠,里面就一行字和枫银生前戴着的手链——最后想大贪,请普珠戴上勿忘了我——
普珠在枫银去死后并没有什么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每月初十都会留空不见客。
唐骊辞,沈郎魂和方平斋每月依然都会去到天净阁找普珠下棋。
而方平斋某天在和普珠下棋后离开天净阁时撞到一位姑娘,从此他生命中有了牵绊。
唐骊辞在明亮十二岁的时候把他送到天净阁修行了一年,从普珠哪里学会了结界术。
十年後
普珠病重但還是如往常一般在和唐驪辭下棋
“咳咳咳!” 普珠邊下邊咳得不停
唐驪辭不語
直到最後一顆棋子落下, “唐公子刻意讓棋了?” 普珠抬头看着唐骊辞
“就不過是一時失了神。”唐驪辭道, “我何時讓過棋了?”
“也是。” 普珠微笑, “咳咳咳!”
“普珠的身體如此虛弱了。” 唐驪辭不捨
“姻緣聚散,生命就是如此。” 普珠道, “咳咳咳!”
“我們認識多久了?” 唐驪辭突然問起
“在下並沒在意。” 普珠道
他們換了方向,看向庭外喝茶
“二十四年了。” 唐驪辭回答
“重要嗎?” 普珠問
“會覺得孤單。” 唐驪辭道
“那唐公子你需要學會放下了,你神人體質只會看著一個一個人離去。” 普珠道
唐驪辭長嘆一口氣
“普珠有事想求。” 普珠認真
“普珠和我不需那麼客氣。” 唐驪辭
“我歸去後,請把我和楓銀的手鍊交給明亮” 普珠道
“好。” 唐驪辭答應了 “還有別的事嗎?”
普珠停頓了很久,思考著是否要開口
“是否要把你的骨灰也撒在哪裡?” 唐驪辭看普珠沒說話便問道
“唐公子。”普珠微笑,他覺得不需要給答案,因為唐驪辭總是懂得
普珠病危的那天,唐骊辞,沈郎魂,云池和方平斋都在,他们陪着普珠到最后一刻。
那天不知道吹了什么风,一阵桃花,一阵枫叶的飘到普珠的院子里。
在普珠過世後唐驪辭把他的骨灰也撒在了楓銀在的地方。
三十年後,唐驪辭和雪线子站在山上
“前輩,你就是這樣一路過來的嗎?” 唐驪辭剛送走他最後的自已好友
“活得長,就是如此” 雪线子道
二人繼續守護著神州,也許這就是他們的使命。或許不久的將來他們還會遇到更多的普珠,楓銀,沈郎魂,雲池等人和他們一起守護這一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