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裴黎、墨和延津踏進監獄的訪客區,冷冽的空氣瞬間壓迫著胸口。監獄裡彌漫著消毒水與汗味混合的刺鼻氣味,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鋼鐵之上。
「這次見‘狂’,我們得小心。」裴黎低聲說,「他話裡藏刀,絕不簡單。」
他們走過一道道厚重鐵門,來到一間密閉的訪談室。燈光昏暗,牆上陰影忽隱忽現。
不一會兒,監獄警衛推開一道堅固的鐵門,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被帶入。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嘴角微揚,像是在品味某種秘密的樂趣。
「狂。」延津輕聲道。
他斜睨著他們,冷笑帶著莫名的玩味:「你們來了,真是……時機剛好,還是太早了?」
裴黎眉頭微皺,「有個案子跟你和‘影’之間有關係,我們需要答案。」
狂忽然抬頭,目光變得空洞:「影……影子總是追著光走,可是誰能知道,那光,會不會是另一個影子投下的幻影呢?」
墨忍不住皺眉,「別繞圈子,直說你知道什麼。」
他又笑了,聲音沙啞,「知道?不知道?那不是同一回事嗎?黑夜裡的鳥兒,唱著謎語,聽懂了也許就死了。」
讓他們感到背脊一陣寒意,「別玩文字遊戲,你早晚會開口的。」
狂突然凜然,嘴角微微上揚:「開口?開口又如何?答案就像指尖的沙,越緊握,越是流失。你們抓得住什麼?抓得住那個真正的自己嗎?」
裴黎冷聲道:「我們要的是事實,不是謎語。」
他歪頭望向角落,像是在跟看不見的某人低語,「事實是誰編的?真相是誰說的?你們可曾想過,黑暗中有多少人在低聲祈禱,卻只是徒勞?」
墨緊握拳頭,「放肆!」
狂噗嗤一聲笑出聲,「放肆?呵呵,你們都太認真了。這世界本就是一場戲,而你們,都只是台上的傀儡。」
警衛示意他們離開,他們轉身,身後傳來他最後的話語
「別急,真相總會慢慢露出裂縫……但那裂縫裡,藏著的,未必是你們想見的風景。」
接著,裴黎和他們走出訪談室,空氣中依然瀰漫著狂那話語的餘韻。墨皺著眉,眼神複雜地看著前方。
「他說的那些話,好像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卻讓人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墨嘆了口氣,「這傢伙……真的很危險。」
延津深吸一口氣,心裡沉甸甸的。羽娅的死,狂的存在,還有那模糊的真相,像一張無形的網,慢慢收緊著我們。
裴黎轉頭看了看他們,神情嚴肅:「現在我們需要回去整理資料,重新審視所有線索。‘狂’說的有些話或許是警告,也可能是挑釁,不管怎樣,不能輕忽。」
延津點點頭,眼神堅定:「不管真相多麼黑暗,我們都要找到它。」
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忘了,哥,我們是一起的。」
走出監獄,夕陽低垂,將長長的影子拉得很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像是預告著風暴即將來襲。我感覺到背後有某種不安,知道狂這個人並不會輕易束手就擒。
突然,視線邊緣閃過一道黑影,動作迅速得幾乎讓人無法捕捉。
「有人!」裴黎立刻警覺起來,緊握著手槍,心跳加速。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股猛烈的力量從背後撞來,整個身體被硬生生推倒在地,疼痛瞬間蔓延全身。延津咬緊牙關,迅速滾開,試圖保持戰鬥狀態。
黑影動作敏捷,迅速閃避裴黎的反擊,像是在玩弄他一般,肆意挑釁。
「站住!」裴黎怒喝,手中的槍口死死盯著那黑影的行蹤,隨時準備開火。
追逐在這狹窄的巷弄中展開,腳步聲和呼吸聲混合成緊繃的節奏。延津的心跳幾乎要衝出胸膛,腦海裡不停計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黑影終於來到死角,四面牆壁緊逼,已無退路。
裴黎咬牙,準備一舉將他制服。
他慢慢舉起雙手,像是要投降。
但下一秒,他忽然掏出一枚煙霧彈,狠狠地朝他們丟來。
「可惡!」裴黎扣下扳機,槍聲穿透濃煙。
煙霧彌漫開來,他們咳嗽著,視線被遮蔽。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緊接著是鮮血滴落的聲音。
煙霧稍稍散去,他們看見那扇窗戶被撞破,碎玻璃如雨般灑落。
裴黎後退幾步,深吸一口氣,蓄勢待發。
「這傢伙還真是不死心。」他冷冷自語。
接著一個猛力的跳躍,他破窗而出,感受到涼風吹拂過傷口,帶來一陣刺痛。
「哐當!」破窗的聲音在空曠的後院迴盪。
落地的瞬間,裴黎迅速穩住身形,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黑影依舊在前方不遠處閃爍,他的決心更堅定了。
「這次,絕不能讓他逃掉。」他咬牙低聲說。
腎上腺素充斥全身,全力追擊。
周圍的環境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詭異而緊張,隱隱透著死亡的氣息。
在這場追逐中,誰也不會輕易妥協。
他們腳步沉重但穩定,每一步都在計算著角度和距離。黑影在陰暗的倉庫間穿梭,身影忽隱忽現,像是一頭獵物在試圖躲避獵人。
「別跑了!」延津咬牙喊道,心跳得如鼓聲般猛烈。
他突然一個急轉彎,幾乎碰上牆壁,動作極為靈巧。裴黎的眼睛緊盯著他,手槍的槍口直指他的背脊。
就在這時,他忽然停下,身體微微後仰,嘴角露出一絲嘲弄的笑。
「你以為這麼簡單就抓得到我嗎?」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漠,帶著幾分戲謔。
裴黎沒有回答,反而握緊手中的槍,準備迎接下一波攻擊。
他身形猛地一閃,企圖衝出他們的包圍圈。
延津迅速跨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他的身體失去平衡,向前摔倒在地。
裴黎趁勢按住他的背,手銬啪的一聲扣上。
「你已被捕。保持沉默,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裴黎冷冷說道。
他卻依然笑得詭異,眼中閃爍著某種難以理解的光芒。
「真相?呵,真相早已超越你們的理解。」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挑釁。
延津心頭一緊,這個人身上藏著的秘密,似乎遠比他們想像的要複雜和可怕。
遠處,警車的警笛聲響起,支援的隊伍終於趕到。
延津和墨鬆了口氣,但心底的緊張絲毫未減。
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