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命定之人,一步錯便步步錯
最后更新: 2025年1月5日 下午5:00
总字数: 3617
「怎麼會這樣……」
這怎麼可能?諗心鎖不是已經解了嗎?難道當初的以心換心,並不是解除,而是……轉移?!
那諗心鎖要如何解?還是……無解?
上邪琅玕心裡湧上無限的恐慌,仿佛一瞬間天地都變得灰暗無光。這鎖竟從他身上,轉移到了帝旭身上。他不敢相信,這樣的命運竟會降臨在他的愛人身上。那麼,倒數計時又開始轉動了嗎?每一刻鐘聲響起,仿佛都在宣告帝旭的受難將至。這次,受難的是他!上邪琅玕的心痛如刀割,無助地看著昏迷中的帝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無法阻止這殘酷的命運。他的心中滿是愧疚和痛苦,那些疼痛有多麼難熬他最是清楚,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帝旭承受這樣的劫難。
「維吉爾,怎麼辦,我怎麼辦……」
他怎麼辦?帝旭怎麼辦?
他們該怎麼辦……
撤了傳音符的雪醫,見到了癱倒在地的上邪琅玕,也是心有不忍。趕緊將他扶了起來,把他按在軟榻邊安撫著:「少安毋躁,我再走一趟天界,你等我消息。」
他覺得必須去找一下天道。當初那羊皮紙便是從他那邊拿到的,他也是除了初神以外,對諗心鎖最是了解的人。或許他那裡還有其他消息,甚至可能還有一些隱秘的線索。再者,關於神,帝旭這個神魄異體的問題,天界僅剩天道君一個神明可以了解了。天道君閱歷豐富,見多識廣,或許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建議。所以不論有沒有幫助,雪醫都必須走這一趟。上邪琅玕無法上天界,帝旭又昏迷不醒,現在這裡唯一能上天界的人就只有他了。雪醫心知責任重大,不敢有絲毫懈怠,決心要在天道君那裡找到解決的方法。
臨走前,雪醫還不忘交代上邪琅玕看好帝旭。但見他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得給他找點事情做,轉移注意力。於是他囑咐了上邪琅玕一堆非必要事務。
「帝君大概六時辰後才會清醒,但為了更好地恢復傷口我也給他點了安眠香熏。注意別讓香薰斷續,你得給他大概半時辰續上一隻。」
「為了更好觀察傷口,我並沒有給他系上繃帶,而是蓋上了紗布,你檢查傷口若是有出血,就清洗一遍後再擦過優碘消毒。」
上邪琅玕垂下眸,沒有回應,但是雪醫知道他肯定聽到了。
「別急,好好地等我回來。」
*
《天道錄》:
天道石邊,再迎不速之客。此乃天道君居所,雪醫先至天簾邊等候。無聊中,發現天道石旁因緣石之秘,驚愕未已,遠處鶴唳,他急返天簾邊。
不久,見一少年駕鶴踏雲而來,錦袍玉冠,面容剛毅,鳳眸凝勢。明明少年,卻透老成。若維吉爾不言,絕難想此人即天道君。
天道君與天齊壽,千萬年歲月於其身不過轉瞬雲煙。自混沌至今,他仍似孩童少年。然天道君覺此模樣無威嚴,故化成人形。但其資歷尚淺,時有氣息不穩,幻形難控,外表跌回十歲孩童。此時,唯許守時者一人見之,蓋因守時者初見天道君即見其本相。
「你此模樣,天地法則不穩乎?」
「少初神之混沌力鎮壓,魔沼猖獗,稍不慎受反噬……倒是你,何故來此約見?」
雪醫凝重,天道君挑眉:「又出事?」
「諗心鎖轉移!」
天道君掐指一算,詫異道:「你們……」隨後沉默不語。
「然,如孤所料。」
天道君眉頭緊鎖,手中持下卷羊皮紙。
雪醫見狀,急言求教:
「願君上指示。」
天道君未多言,拂手將羊皮紙拋與雪醫。雪醫細察其文,寫道:「若不能兩心同,則心於君心,亦長廂廝守。」
解除諗心鎖的一法,即捨身相贈,方能解其結。
諗心鎖之解法,自始未曾變更。
「即此鎖者,當殺鑰人。」
彼以爾二命結之,爾死彼死,爾生彼生。
故一切歸於原點。
「非但一死乎?」雪醫困惑。此死局,然據那位大人之習,應不會設死局。凡事必留一線生機。
「非也,事有轉機,然被爾誤解。」
天道為何使爾為雙心?即令爾需還其所託!
然爾仍誤解其意!
令爾還者,乃爾自身真心,非彼千百年前所贈之心!
「長話短說,爾等換錯了心,錯步連連。」天道君翻白眼,暗忖當初考驗駐神牌未問智商,實為失策。
天道君側視,疑惑於何以錯誤仍生。維吉爾聞言,亦愕然。
「汝所言之神助,是否晏師?」
天道君以眼示意,如此而已。
晏師者,神算之人,世間大國師,擅卦知天命、斷陰陽、曉今古,連天道皆羨其能!
雪醫窘然撓頭:「晏師當時尚未出場。」
天道君:「……」
「今當如何,重換心乎?」
「不可,已錯,再換無益,徒增一死耳。」
「此…」
「爾等辦事錯誤,或亦天意所致。」
二人長嘆,瞻望羊皮紙末端,上書朱砂警示:
「非命定者,莫取。」
——(譯文)——
天道石邊,再一次迎來不速之客。這裡是天道君的居所,雪醫先一步去到了天簾邊等候。
正無聊四處悠轉時,他發現了天道石旁的一塊因緣石上的秘密,正震驚之餘,遠處一聲鶴唳,他來不及思考其中微妙,便快步走回天簾邊。
不久便見一少年駕鶴踏雲而来,他身着錦色长袍,头戴玉冠,面容刚毅,狭长的凤眸凝聚着非凡的气势。明明是个少年,却处处透着一股老成持重之感。
若維吉爾不說,你絕對沒想到,眼前這人便是天道君。
天道君與天齊壽,千萬年歲月在他身上不過轉眼雲煙。世間自混沌變化至今,他也不過還是個孩童少年模樣。但天道君本人覺得這幅模樣挺沒有威嚴,於是將自己化成了成年人模樣。但他的資歷比起初神還是尚淺了些,所以會有段時間氣息不穩,控制不住幻形,外表便會跌回原樣,也就是十歲孩童的少年模樣。這對平時就喜歡施法變成成年人的天道君來說是十分丟面子的,所以這個時候他只允許守時者一個人見。反正守時者所見雛形,維吉爾第一眼看到天道君就已經看到他這般模樣了。
「你的這副模樣,天地法則不穩定?」
「少了初神的混沌力鎮壓,那魔沼最近是猖狂了點,稍不注意遭到了反噬…倒是你,為何來這約見?」
雪醫一臉凝重。
天道君挑眉:「又出事了?」
「是,諗心鎖轉移了!」
天道君微微一愣,五指併攏,掐指一算,臉上也露出了詫異。
「你們……」
隨後便是長長的緘默,像是不知從何說起。
「果然,是我想的那樣。」
天道君在天上眉頭緊皺。
在他手上是那下半卷的羊皮紙。
雪醫見他這樣就知道事情有數了,連忙求指教。
「求君上指點。」
天道君也沒客氣,手一拂那下半卷羊皮紙就扔給了雪醫。
雪醫凝神一看,上面寫著,「倘若不能兩心同,此心於你心,也算長廂廝守。」
解除諗心鎖的方法還有一種。贈心,當其中一方為對方捨命。
諗心鎖的解決方案,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就是中此鎖之人,殺了那鑰人。」
他將你倆的命綁在了一起,你死他死,你活他活。
所以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非死一個嗎?」
雪醫不解。這是死局,但是據那位大人的習慣,他不會忍心下死局。凡事都會留一條生路的。
「非也,事有轉機,但被你們誤解了。」
上天為何生你為雙心?便是要你將其歸還!
對,但你還是誤解了他的意思!
讓你還給他的是你自己的真心,不是他千百年前贈你那顆!
「長話短說,你們換錯心了。一步錯步步錯。」
天道君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
當初駐神牌考驗沒考智商真的是失策了。
他身邊不是很多神助嗎?怎麼還能弄錯?
天道君不解,一旁的守時者維吉爾聽到,也是一愣。
神助嗎?
「你是說晏師?」
天道君給了他一個不然呢的眼神。
這是神算晏師,人間大國師,可是一卦知天命、断阴阳、晓前世今生,连天道都嫉妒的存在!
他的這份神算能力,也是倍受天道君承認的。
雪醫有些窘迫得地撓撓頭:「晏師…當時還沒出場啊…」
天道君:「……」
「那現在怎麼辦,再換一次心嗎?」
「不行,已經錯了,再換也於事無補,不過再折一人罷了。」
「這…」
「你們會辦錯事,會錯意,或許也是天意。」
此時兩人長嘆一氣,望著那下半卷羊皮紙的末端,用鮮紅的朱砂寫了一排警示:
「非命定之人不可取。」
——
最後雪醫拿到了天道遞下的那下半卷羊皮卷歸來,對上上邪琅玕急切的眼神,不知該如何作答。
「如何?」
上邪琅玕一直在密室裡陪著帝旭,在雪醫出去的這幾個時辰裡,帝旭尚未醒來。他也是聽到了石門打開的聲音,才急匆匆走了出來,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
雪醫手上領著那下半卷羊皮紙,沉默半響,還是伸了出去,往上邪琅玕方向遞了遞,對上他困惑的眼神,輕輕地搖了搖頭。
上邪琅玕接過那下半卷羊皮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排紅字。
上邪琅玕反覆反覆地看過那殘卷上的幾個大字,不想故作思量。
這諗心鎖的解法清清楚楚寫明了:「非命定之人不可取。」
再往上便是那換心之道。
上邪琅玕聽到這幾乎,手緊緊攥拳。
什麼意思,他們都不是彼此的命定之人嗎?
不!他不管,帝旭,就是他的命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