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黎城，“云端”艺术中心。

时间：结局后的某次晚宴。

​香槟塔折射着冷冽的光。

大提琴的低音在空气中流淌，像一条优雅的河。

​这是黎城年度最大的慈善晚宴。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虚伪的恭维声，以及那种金钱特有的、干燥的纸张气味。

​程晟站在人群的中心。

他穿着一套剪裁考究的深炭灰色三件套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银色的领带夹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头发向后梳起，露出了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如同大理石雕塑般的脸。

​他正在和一个秃顶的金融大鳄交谈。

或者说，他在听。

那一脸的专注和冷淡，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在计算宇宙熵增的圣徒。

禁欲。

理智。

高不可攀。

​只有林岚知道，那是假的。

​林岚站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手里端着一杯半温的起泡酒。

她穿着一条露背的黑色晚礼服，长发随意地挽起。

她很无聊。

这种社交场合对她来说，就像是在看一群穿着衣服的猴子互相梳理毛发。

​她看着程晟。

看着他微微颔首，看着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看着他用那种毫无起伏的声线回答对方的问题。

​装。

她在心里轻笑。

​这股笑意，没有经过声带，而是通过那条隐秘的、无形的“共鸣”通道，直接像一滴水，滴进了程晟的脑海里。

​十米外。

程晟端着酒杯的手，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

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喋喋不休的大鳄脸上，但他的意识，已经分出了一股数据流，冷冷地缠绕上了林岚。

​（别闹。）

那是他的警告。

冰冷。

简洁。

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秩序。

​林岚挑了挑眉。

她抿了一口酒。

起泡酒酸涩的气泡在舌尖炸开，那种微醺的、酥麻的触感。

她没有独享。

她把这种感觉，放大了十倍。

不仅仅是味觉。

还有酒液滑过喉咙的凉意，以及酒精在胃里烧起来的那股……热。

​她把它“广播”了出去。

​轰。

程晟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他正在分析“神经元网络”的话题，突然卡壳了。

因为他的口腔里，莫名其妙地泛起了一股香槟的酸甜，还有一股……属于林岚体温的、燥热的醉意。

​他终于转过头。

隔着衣香鬓影的人群，隔着虚伪的笑脸。

那双火山般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她。

​林岚没有躲。

她举起酒杯，遥遥地敬了他一下。

眼神无辜，

但意识里全是坏水。

​（程博士，）

她在脑海里那是那种慵懒的、拖着长音的语调。

（你的领带夹……歪了。）

​程晟下意识地想去摸领带。

但他忍住了。

他的理智告诉他，那是完美的。

那是她在干扰他的信号。

​（而且，）

林岚的视线，像一只不安分的手，顺着他笔挺的西装领口，一路向下滑。

滑过他紧扣的马甲。

滑过他劲瘦的腰线。

最后，停在了他西裤包裹着的、修长的大腿上。

​（……这条裤子，会不会太紧了？）

（昨晚你在车里……逼我跨坐在你身上的时候……）

​那是记忆的闪回。

是第十六章那场风暴的残片。

是汗水。

是粗重的喘息。

是那种肌肉紧绷到极致的触感。

​林岚把这段记忆，没有打码，直接扔进了程晟正在高速运转的、充满了逻辑的大脑里。

​滋——！

逻辑链，断了。

​站在程晟面前的金融大鳄愣住了。

“程先生？您觉得这个项目的风险回报率……”

​“风险。”

程晟开口了。

声音沙哑得吓人，像是含了一口沙砾。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那杯几乎要被捏碎的红酒杯。

​“风险就是……”

他缓缓抬起头，那层名为“科学家”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碎裂。

露出了底下那只被挑衅、被撩拨、已经处于暴走边缘的野兽。

​“……家里养的猫，不听话。”

​“啊？”大鳄茫然地张着嘴。

​“失陪。”

程晟放下酒杯。

玻璃杯底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一声枪响。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

他的步伐很快，带着一股凛冽的风。

周围的人下意识地给他让路，因为他身上的气压低得可怕。

​林岚看着他走来。

她原本还在笑，但看着那双越来越近、越来越黑的眼睛，她心里的那个“雷达”突然开始疯狂报警。

玩脱了。

​她下意识地想转身，想往露台的角落里缩。

但晚了。

​一只滚烫的手，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废话。

没有绅士风度。

程晟直接拽着她，推开了一扇半掩的侧门。

​那是从宴会厅通往休息室的走廊。

狭窄。

昏暗。

只有地脚线亮着幽暗的灯光。

​“程晟，你干什么，我有……”

林岚的话没说完。

​砰。

她被狠狠地压在了墙壁上。

这是一面贴着天鹅绒墙纸的墙，触感柔软，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硬得像铁。

​“好玩吗？”

程晟低头，

整个人嵌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他的呼吸急促而滚烫，喷洒在她的颈侧。

那是一种混合了红酒、愤怒和极度渴望的味道。

​林岚缩了缩脖子。

“我只是……提醒你领带……”

​“闭嘴。”

程晟低吼。

他不想听语言。

在意识共享的领域里，语言是最苍白的谎言。

他能听到她。

听到她海洋深处那种得逞的快意，还有那股……被他抓住后，瞬间炸开的、湿漉漉的兴奋。

​“你在广播。”

他的手，顺着她露背礼服的脊椎线，一路向下滑，最后停在了她的腰窝。

狠狠一按。

​“啊……”林岚腿一软，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你在全场三百人面前，在我的脑子里播放这种东西。”

程晟咬着牙，

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带着惩罚的力度。

“你是觉得……我在这里办不了你？”

​“不……这里是走廊……”

林岚慌了。

外面就是宴会厅，大提琴的声音还隐约可闻。

只要有人推开那扇门……

​“你也知道是走廊。”

程晟冷笑一声。

他低下头，一口咬住了她耳垂上那颗晃动的钻石耳坠。

舌尖卷过冰冷的金属，然后是滚烫的耳廓。

​“刚才不是很大胆吗？”

“刚才不是嫌我裤子紧吗？”

​他抓着她的手，

强行按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那冰冷的金属扣，此刻因为他的体温而变得温热。

而在那之下……

是紧绷的、蓄势待发的、想要把她吞噬殆尽的欲望。

​林岚的手在颤抖。

她透过掌心，感受到了那头野兽的苏醒。

它是真的醒了。

而且很饿。

​“程晟……会被听到的……”

她求饶，声音软得像水。

​“那就别出声。”

程晟松开她的耳垂，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心动魄。

“像那次在车库一样。”

“用你的意识……”

​他吻了下去。

封住了她所有的抗议。

这是一个充满了掠夺和酒精味道的吻。

粗暴。

深入。

带着把她拆吃入腹的凶狠。

​“……叫给我听。”

​（完）